男生露出明显的张皇,似乎没想到焦点会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他没做任何准备。他半天憋出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或许是同龄人多了些共情能力,民警小哥说的话还算击中要害:“分手了不能好好说吗?人家那么多东西还在屋里呢,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把她关在门外不让她拿她的东西?”
“我……”
矛头扭转,那边的女孩也更冷静了些——事实上她一直很冷静,没有尖叫,也没有大的动作,吐字清晰,面目平静,除了和他们说话,就是一直在拿纸笔写东西——她身边放着书包,郑予妮猜,她在写遗言。
这时候,又上来两个女警,救护的医生也到了。郑予妮顿感不妙,果然就听见女孩说:“把这么多人搅进来,你满意了吗?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下面围观的有多少人?我们今天可能会上热搜,你满意了吗?”
郑予妮及时补刀:“要不要喊你同事朋友也过来看看?”
此话一出,男生的面色陡转惊惶,埋怨似的瞪了郑予妮一眼。男人最在乎的,到底是面子,声誉,荣耀,让他丢了脸,跟要了他命一样。
“哦不敢?”郑予妮继续追击,“因为这里没人认识你,所以你随便放屁,报警也敢撒谎,你也知道让同事知道丢脸啊?那你怎么不考虑把女朋友丢门外她丢脸?”
民警接了句话:“先别追究这些了,先把小姑娘劝下来吧。”
郑予妮都有些想怪他了:“叔,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都救不了她,她需要的不是我们。”
似乎是在无边的苦海中终于抓到了一块浮板,在陌生的人海中见到了一张久违的面容,郑予妮让女孩变得更勇敢起来,她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报警?”
男生又变成了哑巴,他真想装死,但这么多人看着,只好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女警重复了一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再说下去只会陷入死循环,既然他不敢认,那就再釜底抽薪。
郑予妮掏出了手机:“我是河心街道的,刚问了社区你们的住户登记情况,何宇,你和珍莉登记家庭户配偶关系已经半年了,前天最新一次月度普查还是这样没有变,所以你们昨晚分手?”
听到自己的名字,男生吓了一跳:“我……那不是我登记的,是她写的,我们没有结婚。”
“前天是谁登记的?”
“是她。”
“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