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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策洲抱拳,说了两声“过奖过奖”之后,倒是难得?说了一句正经话,“三叔的事我们?府上?的人知道的不多,爱好什么的更是不清楚。但是他这个人挺不好说话的,小事上?可能不计较,可要是你?踩到他的底线,可不是能简单就算了。”
江新月若有所思,开始思考感情是否算得?上?是小事?
应当算的吧,毕竟她也没有做得?太过分,裴三也不算是吃亏,她心虚地这么想着。
裴策洲见她躲闪的眼?神,心中有了大概,在慢吞吞地吃完了两块点?心之后,缓声说:“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能帮你?一把。不过,你?可能要帮我一点?小忙。”
“什么主意?”江新月看过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只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我让你?帮的忙很小,让你?帮着说一句话,同任何原则都没有关系。”裴策洲无所谓地说:“可我三叔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江新月仔细思考了一番,“你?这主意真的有效?”
裴策洲将自己并不怎么壮硕的胸膛拍得?“砰砰”直响,保证道:“放心吧,百试百灵。”
江新月咬咬牙,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马车在东大营的门口停下?。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撕破冬日的冷冽,声势浩壮地逼近。
江新月好奇地将马车一侧厚重的车帘掀开了一条小缝,循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寒风卷着宽大的旗帜,一支骑兵密集而又整齐地朝前挺进,宽大的铠甲与尖锐的长木仓泛着冰冷的光,折射在诸将士挺拔的身躯上?。
呼出来的热气萦绕在周围,又很快被撕碎留在身后,每个人的眉毛和头发上?都带上?了细碎的冰碴,可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肃穆而冷静,带着一种锐利的庄严。
而在一众人中,领头在最前方的裴三最为醒目。他的穿着其?实与周围的将士没有多少分别?,大刀阔步稳稳坐在马背上?,身姿笔挺而矫健,气质沉稳而有威严。
若是说这支骑兵像是直入敌军腹地最锋利的宝剑,他便更像是宝剑的锋利的刀剑,迎风猎猎,杀意磅礴。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够听见冷兵交接的碰撞声。
这一刻,江新月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会?与她洗手?做羹的男人原来真的是镇国公裴延年。
而就在此时,一双含着威压的凤眼?扫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也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手?上?一抖,厚重的帘子?就被放下?来,阻挡了两个人的视线。
而身边的裴策洲则更加心虚,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下?子?变得?火急火燎起来。
“要死了,要死了,这次怎么是我三叔亲自带人训练。”他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扯下?,眼?疾手?快地将桌面?上?摆着的三碟干果子?和糕点?塞进旁边的抽屉里,用手?臂将桌子?擦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拍打身上?的花生衣子?。
“你?在干什么?”
“三叔说让我去军营,可我昨日宴会?被人灌了很多酒,就误了时辰。原先我想着就这么搪塞过去,原本训练中我也就是个添头,那些将士不会?注意到我,谁知道三叔居然要亲自去。”
花生炒熟了之后,外?面?那层红色的衣子?容易碎裂且粘在衣服上?不好清理。
来的路上?裴策洲有多么潇洒自在,现在就有多狼狈,“谁知道三叔居然能这么强,昨日宴请了那么多宾客,今日居然能去训练。”
对于?裴延年能力强不强这件事,江新月算是深有体会?。
正想要说点?什么时,马车外?便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策洲,下?来。”
裴策洲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是虎躯一震,嘴里喃喃念着“完了,完了”之类的,却始终不敢鼓足勇气下?车。
而在外?面?等了小一会?儿的裴延年脸色彻底沉下?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说完之后,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裴策洲从里面?走出来。这时他也完全不觉得?天气冷了,身体站得?笔直,喊了一声“三叔”。
喊完之后,他才替自己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想拖延时间的,早起出门时遇到了怀远侯府的姑娘,她哭着说找您有急事。我想着您同她认识,便停下?来多问了两句,将她一起带过来了。”
江新月不可置信,感情他说的主意是这个。
这是嫌弃她昨天在裴三面前吐了还不够丢脸,现在还要让她再丢脸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