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摸看?,我身上是不是在发热?”她撑着一口气问。
青翡探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脖颈,“都是凉的,怎么了?觉得热吗?应当是病了?,等?会大?夫就直接过来,到时?候问问大?夫。”
“我不看?大?夫。”江新月想要撑起身体,一动?弹脑袋就阵阵发晕。她只?能又重新坐回去,等?缓了?一口气之后?,才说:“等?我好一点,我们就直接先回去。”
“这怎么能成!”青翡眼?泪直掉。
“没什么不成的,我觉得我没什么问题。”
“什么叫没问题,你看?看?自己的脸,现在比抹了?粉都要白。那要是有问题,那该出什么事。”青翡一屁股直接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拖着哭腔说:“奴婢不走,奴婢要等?你看?了?大?夫走。”
这话刚落,就看?见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的裴延年领着大?夫走进来。
青翡“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直接开口道:“大?夫,这里,我家姑娘刚落了?水,您给看?看?。”
江新月眉心狠狠一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
大?夫是咸宁公主府的坐府大?夫。
熊昌平从裴延年救人的动?作估摸着两个人关系匪浅,第一时?间就将大?夫给送了?过来。而这位宁大?夫早早就得了?嘱咐,在药箱中将把脉的软枕和帕子拿出来之后?,态度很?是恭敬地说:“姑娘,你将手腕搭过来,老朽替您瞧瞧。”
江新月不吭声,打算装死混过去。
大?夫狐疑地试探道:“姑娘?”
见女?子始终不出声之后?,他颇为为难地看?向不远处沉默站着的高大?男人,示意?人拿个主意?,“这?”
他医术就算再高明,不把脉的话还是会很?容易出现差错,这个责任他负担不起。
青珠小声地劝着自家的姑娘,“没事的,您就让大?夫看?看?成吗?真?要是不想喝药,奴婢回去就给你做药膳,保证吃不出一点儿?苦味好不好?”
“我真?的没事。”江新月来来回回,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延年也生?出了?几分?火气,直接走过去,趁着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强行抬起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臂按在了?软枕上。
江新月眼?中的惊慌都快要化为实质,她死命地挣扎着,如同被抛上岸奄奄一息挣扎着的将死之鱼,“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大?夫!我不想!”
“大?夫!您给瞧瞧。”裴延年捂着她的嘴,不让她说话。
她惊恐万状,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男人如同铁链一般的桎梏。而看?见诊脉的方巾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时?,她脑子一懵,张嘴就咬上捂着自己的手。
这一口完全没有收着力道,裴延年就感觉到来自于手上剧烈的疼痛,脸色又白转到黑,却没有松手,示意?大?夫替人看?病。
而在大?夫的手搭上去时?,裴延年最后?还是叫停了?。他收回按住女?子手臂的手,抽回来时?按住女?子的后?脑勺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间,不让旁人见到她的表情。
“大?夫,能否去外面等?会,我想同她说几句话。”
在咸宁公主府做事,医术和眼?色都是一等?一。大?夫虽然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什么这么抗拒看?大?夫,但是大?人开口了?,他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自然可以,这位姑娘怕是受了?惊吓,你好好照顾她就是。老朽先在外面等?着,若是有吩咐只?管传唤。”
说完之后?,他都没有收拾自己的药箱,十分?利索地退了?出去。
裴延年的目光扫到了?在旁边站着的青翡,“你也先出去。”
青翡是见过裴延年的,知道他和自家的姑娘认识。她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又看?了?看?缩在男子怀中显得分?外瘦小的姑娘,最后?还是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等?屋子里全都没人之后?,裴延年握紧了?拳头。
他的手心有一道被咬得发乌的齿印,而在上方则是一片冰凉的液体——是江新月的眼?泪。
一颗心如同被火烤一般焦灼着,他轻轻地拍着女?子的肩膀,瓮声瓮气,“就是看?看?大?夫,怎么怕成这个样子,还哭了?。”
怀中女?子的眼?泪却没有断过,胸膛前传来细微的震颤。
“这有什么好哭的?”裴延年的心止不住地发软。
这还能怎么办,简直是打不得骂不得,真?的就差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