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找我有?事?”江新月反应过来。
“也不是有?事,就是我想要出去一趟,看看你的舅舅。”
江新?月倒不是说想阻止她娘回娘家,只?是上次同舅母闹得不是很愉快。这?届科举还?是如期举行了,不过因为疫病,游街和琼林宴都举办得十?分低调。
徐宴礼被钦点了探花郎,眼见着大好前程在望,却主动申请去边关。他在任命下来不久后就离开?京城,准备回渭南祭祖之后就远赴边关上任。
舅母卢氏是最?后才知道这?个消息,劝说了好几次之后上门来找她,希望她能够开?口?帮着劝徐宴礼两句。
“自小他就听你的话,就当是舅母求你了,你去和他说让他不要去边关。徐家如今光景虽好,可根基尚不稳固,他若是此时离开?京城,再想要回来谈何?容易!边关苦寒,他又要在那边待上多少年。”
江新?月也没想到徐宴礼是真的要离开?京城,震惊之后又忍不住想,当时徐宴礼同自己说的话是否是真的。要是按照最?坏的一步打算,徐家真的同前朝旧部有?牵扯,徐宴礼此刻离京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她看向自己的舅母。
从徐宴礼的任命下来之后,卢氏一直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大圈。往日里最?讲究体?面的舅母在出门时也是简单地敷粉,头上的簪子?也是胡乱选的并不同身上的衣服配套,前所未有?的憔悴。
江新?月心里不落忍,问道:“舅舅呢,舅舅是怎么说的?”
提到这?里,卢氏就彻底绷不住,眼眶迅速地红起来。“你舅舅……舅舅也是同意他去的。”
说完这?句话,卢氏自己也意识到,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若是没有?徐应淮的应允,吏部那边无论如何?也不敢将探花郎外放。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可那眼泪就像是止不住一般,越擦越多。
江新?月担忧地看着她,劝说道:“舅母,表哥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是冲动之人,舅舅更不是。要是想往上走,日后如同舅舅那般,定然是要去州县历练。他现在正年轻,历练回来之后政绩傍身,会比旁人走得更远。”
这?个道理卢氏自然明白,可她想要的不是徐宴礼走得多高?多远,而是想要他顺遂安乐。
卢氏没能够忍住哭了出来,看着已经身怀六甲的初初,此时此刻她才是真的后悔,嘴里心里满满都是苦涩的滋味。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她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阻止两个人成亲。好歹成亲之后,徐宴礼心里有?了惦念,为了初初也绝对不会去边关赴任。一家人在京城和和美美,比什么不重要。
从那天舅母走后,她就没再听过徐家的消息。
现在乍听自己的娘想要回去,就反对,“现在京城中疫病这?么严重,你去徐家舅母还?要分心照顾你。不如等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你再考虑考虑。”
“不是徐家,是项家。”
“项家舅舅怎么了?”
徐淑敏低下头,轻声说:“听下人说,京兆府的府尹也染上了疫病,我想要去看看。”
江新?月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让她先不要着急,自己则是叫来砚青问问真假。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项大人去南区棚户时,有?一身染恶疾的人冲到他面前,跪着求他救命。当晚项大人回去就高?热不退,现在京兆府的事由少府尹崔士瀚暂代。现在太医院已经研制出方子?控制疫病,项大人没什么生命危险。但他毕竟年纪上来了,案牍劳形留了暗疾,这?下子?一齐发?作需要好好休养段时间。”
“我们?府上可有?人去看过?”
砚青:“国公爷去了一趟,后来陈大夫又带着药材去了。国公爷怕您忧心,便没让我们?多说。”
江新?月其实想要劝娘亲不必冒这?个险,可以等项家舅舅痊愈之后再去探望。
可早在砚青提及到“暗疾”时,徐淑敏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还?没有?等江新?月开?口?,她便率先道:“于情于理,我要过去看看。”
徐淑敏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极为强硬,江新?月想了想之后也就没继续再劝说,安排人同徐淑敏一起去项家。
——
实际上项平生这?次病得要比传闻中更加严重,等到了傍晚就开?始高?热不退,中间还?有?两次彻底陷入到昏迷当中。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麻烦别人,便打了管事的招呼,不允许管事出门寻求镇国公府的帮忙。
可见他久病未愈,管事急得像是在热锅上的蚂蚁。
等看见上门的徐娘子?时,他的眼睛“蹭”地一下睁大,仿佛是看见了救星远远地就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