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八日的晚上?,裴延年才带着人回来。
范氏听到消息之后就魂不守舍,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带着两个女儿朝着前院赶去。
等看到如同在灰土中爬出?来的江叔名时,范氏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快步冲上?去将人一把抱住。
江叔名当即疼得自己的面容都开始扭曲,护着自己的胳膊叫唤:“疼疼疼。”
范氏的眼泪挂在脸上?,松开手想碰他的胳膊又?不敢碰。“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火药爆炸时差点没躲开,被碎石划了一道口子,养养就好。”
听到“火药爆炸”四个字时,三位女眷的都变了脸色。
江叔名怕她们担心,没说这场爆炸他原本可以躲开却?没躲,而是用没受伤的手塞进自己怀里,从中间摸出?五块银饼,憨憨笑着:“镇国公给了赏,往后我们一家?人能好好过日子。”
范氏捂着脸哭,兄妹三人心里更不是滋味。
——
江新月没去管前院的事,从裴延年回来之后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还没有?等男人开口,就先替他准备好换洗的衣服。
裴延年换一身衣服出?来时,热腾腾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
用过饭之后,连擦手的热帕子都是她亲自递到男人手上?。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裴延年擦了擦脸,将帕子放到旁边,还是有?点不适应,“还是有?事找我?”
江新月坐到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肩上?,故意问道:“没事就不能对你好了?”
裴延年“哼”了一声?,意思不明而喻。
江新月不好意思了一下,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先前我怀有?身孕,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挺着大肚子照顾你?”
“我没这样说,少在这里倒打一耙。”
裴延年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捏着捏着觉得手感不错就没有?放手,气得江新月低头去咬虎口的位置。
她原本用的力气很重,肯定是留下牙印。
可后来想到明日他还要赶往东昌,说不准还要上?阵杀敌,就逐渐放松了口中的力道,最后更接近是含着。她的舌尖无意识地触碰着虎口处的茧子,能感觉到舌尖都生疼,索性就直接放开。
抬起头来时,却?对上?男人黑沉沉的视线。
男人在临泉这几日忙到连轴转,沐浴时也没有?空去将冒出?来的胡须刮掉,杂乱地在下颌处覆上?青黑色的一层,看上?去像极了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野人。
可是他的目光又?是那?样黑沉,带着红血丝的眼神里充斥着掠夺的气息。尤其?是他这般横刀立马坐在床边时,健硕的身形又?给了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扑上?来将人吃干抹净。
毕竟在这方面,裴延年着实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之前的很多次,江新月其?实有?点嫌弃他在这方面的强势,尤其?在男人轻轻松松将她托起让她不得不缠绕在他身上?的时,这种嫌弃就到达顶峰。
所以一有?这方面苗头时,她总是会下意识地躲避,简单做做和重重做做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避让,而是同男人对视着。
灯下美人,总是会引来无限的遐想。
裴延年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指摩挲,呼吸要比之前急促。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倒是往后靠了靠,避开小妻子的视线:“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早点睡吧,”
江新月握住他的小臂,水润的眸子盯着他,没说话。
裴延年停顿了下,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凑了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他垂下眼帘看着她,几乎都要亲上?去,近似呢喃道:“怎么??这么?久没有?,也想了?”
“对。”
这一声?“对”反倒将裴延年闹得措手不及,他的眉心蹙起,往后退了退,疑惑地“嗯”了声?。
还没等他弄明白?小妻子一反常态的缘由?,他就被推倒在床上?,眼睁睁瞧着女子跨坐在腰腹上?。
“改日成?吗?在临泉连轴转了好几日,昨晚都没合眼。等休息好了,再给你。”
江新月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昂着头。“没事,我自己来,用不着你出?力气。”
这话耳熟得很,自己从前就经?常这么?说。
裴延年怔愣片刻,而后拍了拍她的腿,嗓音低沉:“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