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孟则说:“看看。”
赵知颐只好跟着他一起进去,出租屋不大,唯一的卧室自然是赵泾的,原主睡在客厅隔出来的小隔间里,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打砸的差不多了,可见赵泾对于联系不上原主这事儿怨气冲天。
孟则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被砸碎的相框,赵知颐道:“是和奶奶的合照。”
大概是融合了原主记忆的原因,他看见这位和蔼慈祥的老人心里很是亲切,凑在孟则旁边看照片,道:“这应该是唯一一张照片吧,我要把它带走。”
“嗯。”孟则将照片取出来,塞进赵知颐兜里:“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赵知颐呆了一下,仰起头,忽然意识到孟则带他来这里,是要他与这里彻底割裂。从此后,他跟赵泾那个人渣没有任何关系,跟这里一切压抑痛苦的记忆也再无关系。
“……孟则。”赵知颐抿唇:“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孟则正在看他简陋书桌上的被保存的很完好的教科书,闻言转过头。
出租屋的天花板太低,这个隔间又狭小,孟则得微微弯着腰才行,他站在离赵知颐三步远的地方看着他,道:“你当时抬起眼睛看着我。”
“你的眼睛在向我求救。”
“我……”赵知颐一哽。
他揍赵泾的时候确实觉得很爽,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就像是当年他将家里的水果刀一遍一遍磨的锋利无比,等来的却是那个败类出车祸撞死人已经被带去警察局的消息。
赵知颐曾想,或许他也遗传了那个人渣的暴力倾向,所以他才会日复一日的在脑子里杀死自己的父亲千百次,他最终也会变成为人所唾弃的垃圾。
原来那时候,他是在下意识的求救啊。
“不要想太多。”孟则拍拍他的头,声音很淡:“你才多大,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不会因为赵泾那样的人陷入泥潭。”
赵知颐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孟则确实比他多活了八年,有更多的人生经验,虽然在原著里是个变态神经病,遇见苏积羽就发癫,但他现在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还有什么要带的吗?”孟则问。
“没有了。”赵知颐摇摇头,摸着口袋里的相片,“我带这个就可以了。”
孟则走出去几步,见赵知颐还站在原地,皱眉伸出手道:“过来。”
赵知颐下意识握住他温暖干燥的手,被他牵着走出了这间对于原主来说噩梦一般的出租屋。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间,街边陆陆续续亮起了灯,更远一些繁华的城区,霓虹交织,车如流水,赵知颐哈出口白雾,跟孟则一起走在冷冷清清的郊区街道,还是问出了口:“孟则,我听詹悦说,你在a大设立了奖学金,还记在我的名下。”
“是有这么回事。”孟则回答:“本来想以你的名字命名,但怕你害羞,所以没有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