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烬不动声色:“论资历,那个傅云姑娘应该是最先来的,论忠心,她也不输给你才对。”
这些都是楼烬自己猜的,既然傅云,也就是小云,是认识前世的江灼的人,那应该也是最先追随江灼的。
滕阴底气全无,支吾道:“……那又如何?凭修为——”
“谈修为是吧。”楼烬笑了。
见到这抹笑,滕阴心里咯噔一声,果然听楼烬下一句就是:“论修为,我又远胜于你,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居你之上?”
滕阴这才意识到楼烬设了个套让他钻,而他又好死不活自己钻了进去。
“我不与你争辩,”滕阴深吸一口气,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到时候自有分晓!”
“别到时候了,”楼烬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已经有分晓了。你看,这次开张十五夜,你们东家说我一个字了吗?”
滕阴辩驳:“那、那是因为他现在恰好需要灵力!”
楼烬道:“可你就没这个魄力,你怕他怪罪,所以你不敢擅自做主。”
滕阴:“……”
楼烬笑道:“还有话讲?”
滕阴哑口无言。
还能有什么话讲。
修为比不过,吵架也吵不过。
干嘛非得自讨这个没趣,他就是闲得慌!
楼烬看着滕阴像傀儡娃娃一样僵硬地转过身,努力挺直脊背,没忍住笑出了声。
傀儡娃娃怨怼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楼烬一眼。
楼烬笑得更大声了。
-----
是夜,十五夜重归寂静,滕阴在一楼门口外抱胸站着,楼烬来时也没给好脸色,只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楼烬径直上了二楼,敲响了江灼的房门。
“门没关,进来。”江灼在屋里道。
楼烬抬起手,推开房门前稍微迟疑了两息。
——江灼没有这么约他说过什么事,可见此事确实非同小可。
房内很昏暗,江灼合目在窗边背对房门坐着。
他面前的案上摆着几个空空的小罐,楼烬猜测那里面原本应当装着灵力。
江灼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身上明明都结了冰,偏生穿得还很薄。楼烬并不觉得屋内的温度高,至少没有热到穿单衣都不冷的地步。
“你知道吗,”楼烬反手关门,“冻死的人都是自己把自己冻死的,因为在极度的寒冷下反而会感到热,不知不觉自己就把衣服脱光了。”
江灼睁开眼,指了指对面的床榻:“坐。”
楼烬道:“坐你床上?”
“怎么了?”
楼烬:“……没什么。”然后从善如流。
还有一点灵力没有吸收完,江灼示意楼烬稍等,随后又闭上了眼。
淡淡的魔气萦绕在他身周,和初见时那种浓到化不开的血雾不同,这会的江灼身侧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看不真切,又将他那原本惊艳到有些扎眼的五官柔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