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贸然约许千出来,路帆的心就已经乱了。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约她。这是第一次,唯一一次,她主动约学生在校外见面,还是以私事作为理由。
她其实并不需要什么人来帮她挑选礼物。这是一个可以轻易戳穿的借口,但她还是说了。某种程度上,她甚至隐隐期待许千能听出其中的牵强。
她仅仅是想见她而已——在学校以外的场合,在师生的关系之外。
这么多年来,路帆早已将理性训练得强过感性了。可这个东西毕竟不是简单的“用进废退”。她在骨子里就是一个习惯于以感性作为行动标准的人,这一点,再怎么遮掩,也磨灭不掉。
遇到许千以来的这一年多,心底的冲动渐渐强烈。直到那个生病的晚上,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许千恰到好处地出现了,引燃了所有寂寞。
于是她约了许千。她知道,她不会拒绝。哪怕披着其他名
\t\t\t\t\t\t\t\t\t', '\t')('\t\t\t\t义,至少可以短暂地共处。在无人打扰的二人时光里,她可以贪婪地品尝那份喜悦——那份只需要看见她就可以获取的、再简单不过的快乐。
即便心愿已经简单至此,依旧难能如愿。
许千向她指出周梅的时候,她甚至有些站不稳,头脑中“嗡”的一声。
她比许千更无法面对周梅。人就是这样,心里没有杂念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一旦动了心思,哪怕再怎么微小,也难免惴惴不安,似乎所有人都能洞悉自己的内心。
她没办法直视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在周梅面前,路帆觉得自己龌龊不堪,如同禽兽。她不是最先动情的那个,可这件事上无论先后。只要动了情,就是回不了头的过错。
再后来,碰到了那个学生家长。在那个人说出“女儿”两个字的时候,她察觉到了许千的愤怒。
她明白许千的愤怒,可是她不愤怒。她没有愤怒的权利。话传到耳朵里,倒像是无心的警告:那是一个年轻到足以做她小孩的人。她们二人之间,除了师生的关系,能有什么呢?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们之间的种种,从一开始,就全错了。
动过的心,终归覆水难收。
路帆不敢看她。只要一眼,便是意乱神迷。她努力表现的和往常一样,以免被许千发现端倪。
一开始的几天,许千确实没发现。因为她同样也在回避路帆。
“母女”的评价着实困扰了她一段时间。她甚至想过就此放手。以后各走各的路,再也不要有更多交集。
她尝试着不去关注。不特意经过她的教室,也不再提早来到学校等她出现。只要把一切还原到开始前的样子,就能渐渐淡忘掉这些胡思乱想吧?
她当然失败了。不过一周,她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幼稚。
她放不下。失眠、焦虑、突如其来的泪水。再没有任何事能让她高兴起来。
许千第一次觉得生活是这么乏味。每时每刻,她都想破口大骂。骂这无聊透顶的日子,骂这毫无意义的人生。她开始频繁地问别人,以前怎么没发现活着是一件这么没劲的事。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只要路帆还在这个学校、还在北安,甚至说,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许千就忍不住想出现在她面前。看不见她,所有意义都变成了没意义,所有快乐都变成了不快乐。
路帆是水。
没有了路帆,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她试图一点点恢复联系。当她在课堂上主动抬起头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躲避的原来不只她一个。
错愕。
不知道路帆的感情,她自然不明白路帆为什么也要回避。她起初以为是自己前一段时间的冷漠让路帆生气了,于是一有机会就主动示好。她一向很少在课堂上举手。接连几天,路帆刚一提问,她就举手,希望能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路帆会点她,用最平静的语气,喊一声“许千”。听她讲完,说一声“请坐”。
再无其他。
路帆好像失忆了。她忘了许千是谁,更不记得她们之间发生过的事。
许千完全懵了。她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那天有什么举动让她不开心了。遇见周梅以前,一切正常。遇见了周梅,路帆揽着她向外走,也没什么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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