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宝贝相机跟了葛亮军十多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阴鸷而扭曲。
葛亮军瘫在地上,也不再挣扎,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碎掉的相机,眼底一片灰烬。
以前文爷一个道上的朋友曾评价过任东,说他的性格过刚易折。
任东捡起地上碎了的一块相机镜头,慢悠悠来到葛亮军面前,拍了拍他的嘴,示意他张嘴。
葛亮军愤怒地看着他不肯张嘴,任东强塞了进去,一双漆黑的眼睛将他钉穿,声音像生锈了的铁冰冷,警告道:
“别吓到她。”
他眼神透露得很明白,要是葛亮军叫出声,吓到了她,任东会把他整个人废了。
说完,葛亮军刚才打过徐西桐的右手被任东按到一边,男生搭着他的手腕,英俊的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力往反响一掰。
“哒”地一声,葛亮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巨大的痛苦传来,他他喊不出声,牙齿痛得用力咬合在一起,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相机镜头在嘴里被他咬得扭曲而破碎,后背冷汗涔涔。
此刻,天空忽地亮了一道闪电,同时任东手臂一松,葛亮军像条苟延残喘的畜生一下子瘫坐在脏乱不堪的地上。
最后,葛亮军拖着一条废了的手逃离,临走时,他像一只阴暗的毒蛇看了一眼靠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心里爆发了无穷的恨意。
人走后,徐西桐坐在床上,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脸上,嘴角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泪痕混着长发粘在脸上。
任东坐在床上,伸出宽大的手去握住她的手,企图给她传递一点温度,可她还是忍不住地连手都在抖,细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一只受伤的蝴蝶。
他的心脏像被人揪住一样,一阵一阵地生疼,任东拥住她的肩膀,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他抱得力度之紧,似乎要把娜娜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声音哑得不行:
“没事了,有我在。”
徐西桐像只提线木偶一样被抱紧在怀里,双眼无神,半晌她反应过来,开始挣脱,用力地打他,锤他的肩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抽噎道:
“都怪你,都怪你,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任东心疼地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珠,任她打骂,顺着徐西桐的话耐心地回应:
“对不起,都是我错。”
是我来晚了。
墙壁上投射出少年少女紧紧抱在一起的影子,密不可分,也分不开,像是融合到了一起。
他们流淌在同一条命运的河床,对抗着外来的风暴,终将成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