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怎么不狡辩?这我要是骂下去,岂不显得我很没风度?
就在此时,巷子前方一阵惊呼,像是参与比赛的攻防双方搞了点什么事,但有巡查兵迅速赶到镇住,闹不出大事,不过肯定是要忙一阵的。
他又想起了这个比赛设定,人们对金子的追逐与热情。
萧无咎看出来了:“不必担心,你的提议很好。”
但随着他的话,‘哐’的一声,附近原本黑灯的人家亮起了灯,大声骂街,说被吵到睡觉了,老人吃着药身体不好,孩子明日天亮还得上学堂……
祝卿安心虚……心虚不了一点!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中州侯!”
“我的错,”萧无咎仍然干脆认错,面带微笑,“辛苦卿卿了。”
祝卿安:“你笑什么?”
萧无咎收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怪不得你能和谢盘宽做朋友。”
“你在内涵我先发制人骂人甩锅是不是?”祝卿安绷着脸,“我记住了,你骂宽宽了,看我不让他骂哭你!”
萧无咎仍然:“好,让他骂我,把卿卿的份一起带上。”
祝卿安:……
“你这样搞的好像我很坏。”
始终情绪稳定,有错都认,态度端正而诚恳。
“所以真没事,”萧无咎眉目柔缓,“有我在,任何时候都无需自责,嗯?”
“谁自责了……”
突然近处有声响,祝卿安和萧无咎反应迅速,立刻齐齐藏到暗处。
藏好了,祝卿安才反思,为什么动作这么快,偷感这么强烈……他们又没在干坏事!
他抬起头,刚要走出去——就被萧无咎拉了回来。
还食指竖在唇间,提醒他噤声。
“想死我了宝贝儿……”
“别,有人……”
“有人不是更刺激……”
“可……”
“放心,这么晚了,就算有人出来,也是跟我们一样,自己都忙不过来,哪顾得上看我们……”
祝卿安睁大眼睛,竟然是偷情的!
这下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他瞪了一眼萧无咎,唇启无声:你看看你们中州人!大晚上的不干好事!
萧无咎:……我的错。
你错什么错,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
祝卿安都忘记尴尬了。
他爱看热闹,但不爱看活春1宫,瞪了萧无咎一眼,等了一会儿,瞅那边正干柴烈火,这边侧里又刚好又有小路,猫着腰,轻轻抬脚走了。
萧无咎自然跟上。
走到又一条暖灯长街,祝卿安才又道:“侯爷穿成这个样子,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
萧无咎:“你可还记得几日前,西边着火的房子?”
祝卿安当然记得,那是他来定城的第一天,蕲州侯齐束干的好事:“那个房子有问题?”
萧无咎颌首:“那里有很多积年卷宗。”
“是关于?”
“很多,我关注的,是一桩九年前旧事,”萧无咎声音融在暗夜里,有些冷,“你当时还太小,可能不清楚……”
祝卿安:……
不必给我找理由,我真不知道。
萧无咎:“九前年,夷狄入关,大侵中原,仗从年头打到年尾,死了太多人,天下大势,太多变化,都自那一年巨变。”
祝卿安想起这几日在府里的各种聊天相处:“你和宽宽,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嗯,吴宿也是那年来到我身边,翟以朝捡到了小白,我父亲,也在那一年死在战场。”
白骨累累,血流漂杵,那是萧无咎成长过程里最残酷的一年,他也是在数次生死间徘徊挣扎,艰难保住了父亲留下的中州,其余各处封地诸侯,也经历了领地扩张或收缩,新的王侯位置定下,南朝政权得以残喘……
他说的不多,很多事也无法在此刻细叙,但萧无咎听懂了:“夷狄……是厉害,但不应该这么厉害,所以有卖国贼?细作?”
萧无咎颌首。
祝卿安:“不好抓?”
“当年波及面太大,细作背叛者数不胜数,后又隐于市井,踪迹难查,”萧无咎也不是想把所有都抓出来,他只关注中州之事,“近日军中有所发现,因此人当年只我曾见过,遂必须由我亲自追踪确定。”
他神情很淡,可祝卿安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分量……萧无咎要这个人死。
“此人在流民群里?”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