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拉上来的?”
“有机关。”萧无咎指了指山壁处。
祝卿安懂了:“也就是说,平时不用时,这绳桥自然垂落,没有人能看见,就算上面有人扔东西也不怕,细细绳桥接不住,不会发出任何异响,需要用时,便跳到这里,打开机关,绞升绳桥,人就能过去。”
只要不恐高,有一定的功夫。
没有武功也不要紧,只要体力足够,用力扣住绳,紧紧拽着溜过去,也可以,就是使用的时候,大约得有人手帮忙把风,不然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萧无咎:“过去看看?”
祝卿安有些犹豫,不是不想,是觉得有点危险,萧无咎再有武功傍身,也是血肉之躯的普通人,谁知道这绳桥有多长,如果在这种时候遇到万一,可真就是生死未卜。
萧无咎扣住他的腰:“不信我?嗯?”
“倒不是不信,你等我掐一卦——”
又是话没说完,就被萧无咎紧紧抱住,拉着绳梯,冲滑向远方!
山风猎猎,吹的睁不开眼睛,碎发打在脸上,微疼,祝卿安这次是真的喊都喊不出来,呼吸都跟着紧绷局促,萧无咎到底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很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一息,两息,或是四五息,更久,当身体适应了危险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见天地广阔,云雾缭绕周身,目之所及只有飞鸟同度,仿佛天地浩瀚,山川壮美,任我遨游。
“哇……”
祝卿安忍不住心跳加速,他知道很危险,但他也知道,身后胸膛足够温暖安全,不管前方有任何危险,都不足以撼动对方为他搭建的天空,他将永远可以自由自在遨游,不管何时何地。
也不用害怕,因为……总有他在。
“萧无咎——”
“嗯?”
“我好欢喜——”
“那就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
这一路似乎很漫长,又似乎短的只有一瞬间,祝卿安双脚重新落到地面时,都不知自己是该遗憾,还是该松一口气。
但他可以从容直面萧无咎了,他可以拉他的手,看他的眼睛,哪怕再想起那日之事,都不会觉得羞耻或不自在。
果然身体……比心诚实很多。
萧无咎替他将碎发拢到耳后:“我说过的,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祝卿安顿了下,微微一笑:“那你以后,可要继续保持。”
这边也是个山壁,但建造,就比刚刚过来的方向精心多了,竟然有个滑车!造型精致小巧,有卡扣机关,明显是在绳桥上使用的,哪里用得着自己攀绳子,两边以暗号约定准备,是可以直接使用它来往的!
再往上看,也不用那么惊险的跳上跳下,这里建造了缓坡,直接就可以走上去的!
可见大相寺那边需要隐秘,这里则是完全把控住的,势力范围。
“咱们这就上——”
“嘘,有人!”
萧无咎捂住祝卿安的嘴,带他贴在崖壁上。
像是这里日常设定的巡逻队,脚步无声又规律,期间没有人交谈。
待脚步声过后,萧无咎带着祝卿安无声掠上崖顶,朝明显有建筑物的方向前进——
他们很快发现,这里巡查队伍非常多,布防相当严密,每条线路,每一道墙,都有监视点,而且这些人都没有声音,他们不聊天,不说话,哪怕换防,也不交流,氛围寂静到诡异。
萧无咎艺高人胆大,以超绝轻功带着祝卿安,一路遇过惊险时分,但一次都没被抓到。
祝卿安则只管聚精会神,掐算利好方位,二人配合默契,以最短时间,直直进入了这个建筑群的最中心部位。
这里的布防明显是外紧内松,外面密密麻麻的布防,寻常人难以避过,到了这里,便四下无人,只有无声蔓延的寂静,静到诡异。
此处是一条长长通道,干净整洁,别无它物,但不管左右两侧墙壁,还是头顶高壁,都画满了壁画。
壁画内容,几乎全部都是欢喜佛,佛头上或有冠或无冠,或坐,或站,但不管什么造型,什么姿势,面前一定挂着一个身材曼妙,衣着暴露的女子,女子或抱挂在他身上,双腿绕到他腰后交缠,或被他制住,卡在腰间,佛陀若是站姿,脚下必定踩着婴孩或人骨。
所有的壁画颜色瑰丽,诡异,稠密,淫邪……
到了让人不适的地步。
及至通道尽头,门口两边出现了人骨,倒扣的头骨,大小不同的腿骨,还有一架人皮小鼓,以特殊的方位摆放,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
“这是……骨器。”
祝卿安就知道,找到最后一定会找到这个,命师觅天地气机,能知命推命,便也能改命换阵,还有各种风水局,有助人方向,便有害人方向,而骨器,就是一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