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张敛这才止了手,他微侧过身来,一边脸掩在阴影下,另一边脸看不出什么神情。
先前抓着那人的手此刻沾满温热的鲜血,他对此没有任何评价,仿佛杀人于他而言像吃饭喝水般平常。
那人已经被张敛揍地晕头转向,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滚,五官痛苦地缩在一起,手里握着的短/枪因手指无力而自然脱落在地。
发出“哐当!”两声。
前因后果已经很明确了,那人估计是躲在角落想要拿枪射击李子越,才被张敛如此对待。
他拿枪的那只手手腕已经被张敛毫不留情地掰脱臼,如果是一般人,那手早成一摊死肉了,李子越却看到他的手指还在猛烈颤抖。
这是——
李子越眼眸微眯,暂且没有说话。
那人实在沧桑,估摸着是在阴暗处躲了太久,见大厅亮起光亮,浑浊的双眼极不适应地快速闭合,两行生理疼痛导致的眼泪顺着脸部皱纹流下。
他过于年老,头发已经全白,额角生了老年斑,四肢也极度缩水,皮肤皱巴巴地贴在脆弱的骨架上,只消轻轻一撞,身上骨头仿佛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成一团。
“你……”
李子越上下打量着他,唇轻抿,欲言又止。
系统那边在说话。
【危险提醒:风场散热装置已损坏,请及时维修,现已自动暂停风场】
那人瘫痪在地,只是笑。
“你笑什么。”李子越眉心微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心间。
“我笑一些人的死相。”
“什么?”李子越眼神微冷。
他刚欲说话,却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缩在角落控制不住发抖。
半晌,他声音沙哑着,艰难说出这段阴暗的诅咒:“一个……”
他那双仿佛只剩下一点黑眼球的老眼诡异地骨碌打转,紧紧盯着李子越,干涸的嘴角强行扯出笑来,裂开的伤口溢出红血液:“双眼失明,成为瞎子。”
李子越动作一滞。
他靠在墙角,阴恻恻地笑了声,又看着张敛:“一个,被千刀万剐,长枪挑断他的手筋……”
他话还未说完,脆弱的喉咙便被李子越黑着脸扼住,接下来的话被强行阻止在肚中。
老人却依然诡异莫测地笑。
那笑愈发阴森,再加上他呼吸不畅,喉腔发出人拉扯破风箱的嘶哑声,李子越手上力道微松,听他又开口。
“还有一个,不在这里。”
“他死于腹部切伤,肠子流一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