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灯影深,笼罩在暖色下的石室沉寂无比。
喜恰屋内熏了薄香,清幽的香气竟盖不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火味,叫她忍不住蹙起眉尖。
指尖盈出?一点微弱灵光,她心想着,哪吒非肉/体凡胎,是以碧藕为身,那他现在不就是......烤莲藕?
烤莲藕不该是香的吗,当真?是烤糊了。
不对不对,甩开因?紧张生出?来的莫名想法,她抚上他的手臂,企图为他带来一点儿疗伤效果。
下一刻,少?年却睁开一双凤眸,倏然惊醒。
他反攥住她的手腕,有?气无力?地喝了一声:“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喜恰微顿,被他攥住的手腕有?些疼,不过她来不及顾及,只觉他这、这不会是烧傻了,也失忆了?
显然,哪吒不是失忆。
少?年只是被三昧真?火焚烧的热度熏染,眼前迷蒙一片,只看得到?算不上清晰的人影。
他面前的人影似乎挽了一个飘然若仙的凌虚髻,簪金戴银,珠翠罗绮。
不像她。
她应当是眉眼如弯月,双髻戴绒花,乌发如墨,发间还?束着他的混天绫......
“软软呢?”人没失忆,但哪吒到?底烧迷糊了,他皱着眉仔细回想,竟然还?问起她,“好你个妖精,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喜恰神色复杂,只默默看着他。
他的语气含着不加掩饰的担心,那样真?切与焦急,但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她没有?回答。
或许是心中不愿承认自己是什么软软,更或许是......不愿承认曾经与他有?过纠葛。
哪吒松开了手。
见?他的眼中似乎正渐渐恢复清明,喜恰才再次抚上他的手腕,顺着他伤痕斑驳的手腕一寸寸往上。
滚烫的火苗逐渐熄灭,炽热与她指尖的清凉相融,屋内的灯火绵长,石壁上恍惚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却没有?叫室内的热度上升半分。
他又问她,放缓了声音,“红孩儿,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喜恰眉心一抽,她竟然是没给他解释吗?
“不是。”她轻叹了一口气,“红孩儿只是我好友之子,好友随口胡诌的亲,我根本不认识他,今日也不过初次相见?而已。”
相见?都谈不上,喜恰心想,毕竟她也不过远远看了对方一眼,对方更是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又想起为何没解释的缘由——哪吒一上来就怒气冲冲,根本不能好好说半句话。
“当真??”他似乎累了,问她的声音极轻。
喜恰一顿,若是这小义?兄平日里是这样的语气,她也不至于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