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如从前一般与?她解释,告诉她这是混天绫,是他的本命法器,用来保护她。
可倏然生出的惶然不安,令他担心她不愿收下?。
“这个......衬你。”于是他只如此道?。
可即便如此,喜恰依旧沉默。
漆黑的瞳仁中渐渐凝起迷茫,一点?浅淡的赤色妖纹弥漫开来,她不觉抬起腕触过他的手心,感受到?的是他的体温,与?绸带上的炽热暖意。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记忆涌上心头,曾在地涌村中看过的画卷又浮现眼前——少女梳双髻,戴绒花,鬓边系着一根缀金瓣莲的织金发带。
如出一辙,叫她心头微颤,一时忘了动作。
哪吒则以为,她默许了他的赠礼。
她的指尖微凉,身上熏的暖香萦绕他鼻尖,他不敢多嗅,极迅速地替她系在发上,又说起其?他事。
“还未曾与?你说,也?不晓得你是否得知了。”他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平静,也?的确累到?有些平静,“红孩儿随观音大士去?南海修行,归期不定。但大士答应我,每百年会让他回凡界一次,令他探望恩亲。”
喜恰从错愕中缓过神来,正好撞入他那?双凤眸。
他看着她,眼中藏了许多心绪,又一一被他压下?:“......观音大士说他身具佛缘,身有造化,会好好待他。”
喜恰沉默一瞬,向?他致谢。
原本他愿意去?为红孩儿求情,她心中自是感激的,若非先前那?一出,此刻说不定他们已经好生坐下?吃桃子了——哦不对,他如今受了伤,还是先忌口吧。
感激不该是强迫,不该是强加给?谁的好。
如果他的好带着这样?强的目的性?,要她低头,那?不如不要。
哪吒似乎也?想通了什么,至少明面上他神色和缓,缄默过后,从床榻上起身。
“我回去?睡了。”他道?。
喜恰自然点?头,相送他至门口。
......
翌日清晨,天光熹微,喜恰起了个大早,问过小妖却说哪吒一大早就离开了。
她不免疑惑,毕竟他还有伤在身,要跑去?哪里?
但想了一想又释然,这位义兄修为高深,非她们这些妖精能比,况且这次连字条都没留下?,应当是很快会回来。
她依旧没有意识到?,内心深处她原是这样?了解他,不过他一点?举动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