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见多识广无所不知,但此等高门贵女的闺名却是不好被他知晓的。
张静言的女儿是他亲自取的妙宜二字,随父姓。但皇后把人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又给了她一个合适的身份,给谢神筠改了个名字也在常理之中。
沈霜野在这时进去:“风神如鹤,雪后青青2,神筠二字,皆在其中。”
他神情疏淡,对谢神筠的名字再清楚不过,但又握着分寸,没有多言。
“张先生这几日可好?”
“已无大碍了。”张静言看着他,温和地说,“那日你在郑镶眼皮子底下将我带走,只怕已经引起了他的疑心。”
“我就是要他坐立难安。”沈霜野笃定地说,“郑镶敢违逆圣人的心意,就是打定主意要您再开不了口。他在北司多年,经手的阴私秘辛不知凡几,这把刀要是用得好了,便能杀人诛心。”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谢神筠。
睡前张静言还要再换一次药,沈霜野拿起药盒看了:“这药是新送来的?”
“阿昙拿来的。”林停仙道。
沈霜野便没再多问。他们行军之人,伤病是常事,军中自然常备伤药。
外间近卫进来,一板一眼道:“侯爷,钟璃来了,说请您过去一趟。”
沈霜野一顿,不动声色地看向张静言。
张静言却神色平平,没甚异状,倒是林停仙开口:“去吧。”
沈霜野走后,屋中沉默下来,张静言忽道:“这么晚了,疏远过去做什么?”
“什么?”林停仙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张静言很是平静:“钟璃是在东院守着的吧。”
多年的改头换面、忍辱负重让张静言改了性子,变得温和沉默,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的耳聪目明、心思玲珑起来。
他只是不会轻易展露所想。
东院?谢神筠不就在东院关着吗?
林停仙在人家亲爹的质问下心里一突。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能做什么?!
他心里叫着不好,面上还得想法儿给遮掩过去,立时义正言辞道:“你放心,我马上去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