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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时分,拥云抱雪。
半妖巫女捂住汩汩流血的腹部,纯白衣襟被鲜血染红,绯袴鲜艳如火。
鼹鼠因为护主心切,险些冲出去被切成鼠片。
她干脆把小妖怪打晕了揣在怀里,好好保护着这只忠诚的小鼠妖。
少女站在冬雪之中,腕骨伶仃,满目怨恨地瞪着面前死而复生的陌生男人。
到底、到底是用了什么?
她分明亲眼看见他倒下,又将他的尸体烧得干干净净,他到底是以何种方法逃脱,换了具新身体重生?
是四魂之玉吗?还是他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术式?
“你到底是谁!”
她声嘶力竭、满怀恨意的冷斥在漫天苍白里回荡。
“我是谁?没有意义的问题。”男人悠悠撩起眼皮。
他轻笑着握紧掌上黑玉。
浑浊不堪的四魂之玉闪烁着一息一息的黑色光芒,像是感应到了失去的部分,正与它遥相呼应。
“要找到你在哪儿,实在太过容易。”
“你一路走来救下的那些人,不过稍微施以一点小恩小惠,就很轻松地从他们口中撬出了你的情报。”
“我听闻五条家的人早与你割席,更是对你将他们家主变成咒灵感到恨之入骨。”
“人类总是如此愚昧……”
他轻轻叹息一声,好似发自真心那般,苦恼地蹙起了眉。
“人、妖、咒灵。这三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支箭倏然射出,穿过他身前术师的眉心,血雾四散,那名被羂索掌控的术师“咚”地一声,双眼无神地倒下。
那枚染红的箭镞紧接着便直冲羂索额心而来。
羂索随手拎过身后又一名术师,将其按到自己身前。
噗嗤。
箭矢刺入骨肉,发出叫人牙酸的声音。
“抱歉。因为觉得你很有趣也很可怜……结果一不小心,稍微说的有点多了。”
羂索丢开已经失去用场的无名术师,甩手,晃去那沿着指尖流淌的血色,悠悠然笑了一下。
身后术师齐齐结印摆阵,羂索目露癫狂,伸手朝她抓来。
“——来,一无所有的半妖,把四魂之玉交给我。”
千钧一发之际。
天空平面忽然扭曲一瞬。
羂索的手没能成功碰到被束缚住的半妖。
他微微一怔,而就是在这短暂的出神之时,由希抓住他贴近身位的机会,拉弓张弦,抵着羂索凑近的身体。
箭矢灌注灵力,蓄着柔软光华的破魔之箭在松弦的刹那,如一尾游上九天的雪白蛟龙,猛然朝羂索射去。
仓促之下,羂索连忙拿魂玉作挡。
“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