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无忌本欲要用内力一掌拍碎这狼脑壳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叮铃铃……叮铃铃……”
由远及近突然传来一阵飘渺的铃响,这样骇地人肝胆俱裂的时刻,几乎让张无忌以为出现的是什么神灵鬼怪。
直到铃声越来越近,围绕他的群狼纷纷低下头颅,让开了一条路。
张无忌首先看到了一抹浓烈的红。
此时已是一年的岁尾,昆仑山早已被厚重的皑皑白雪覆盖,群山、森林、地面都是白茫茫一片,因而这一抹艳色便分外夺目。
那是一个少女。
身姿窈窕曼妙,披着一袭猩红貂皮斗篷。
就像一片冰天雪地里生出的一枝灼灼红梅,充满热烈的生命力。
张无忌累极,视野模糊已不太能看清人。
只隐隐觉得来人在红斗篷衬托下的肌肤又白又腻,在雪色辉映下几乎白的发光,斗篷帽檐下的乌发鸦黑堆叠成云鬓。
鬓云欲度香腮雪,只这点不必言说定是美人。
“嘎吱,嘎吱……”
精致的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她走路的姿态也很特别。
并不如何端正,反而有些小幅度地左摇右晃,看着懒懒散散的,偏偏方向又走地又稳又直,像一只灵巧的猫,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风情万种,摇曳生姿,野性又魅惑。
张无忌读书不多,是想不到这些形容的,在他晕沉沉的脑袋里此刻只觉眼前这一抹朦胧的倩影有种用言语说不出、无可比拟的慑人美态。
就像在冰火岛时偶然碰见的一只蹁跹飞舞、翅膀绚丽的蝴蝶。
不自觉呼吸一屏,小心翼翼不敢接近,又移不开眼。
这是属于人类在面对美丽事物本能的追求、欣赏和珍惜爱护,随着少女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的距离,张无忌心头又莫名生出紧张。
红斗篷的少女脚步停了,站在了几步之外。
“折冲将军,过来。”
她冲着张无忌所在的方向这样命令道,嗓音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一把细微的小钩子,听起来又甜如蜜糖又有种说不出的妩媚惑人。
张无忌听在耳里只觉全身像是被蚂蚁爬过般,一阵酥酥麻麻地热意。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只因那一只一直咬着他的左臂不放的狼终于松开了嘴里的肉,踌躇不决地向少女的方向走去。
张无忌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唤的折冲将军原来就是这只狼。
没有了狼嘴近在咫尺的威胁,他一边庆幸,一边不免生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