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疼痛都算不了什么,她立即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出声啊,吓了我一跳。”
男人没立即回答。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一点点变得令人窒息。
她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犹如刻刀一般,似乎要?将皮肤的表皮直接划开,然后再瞧瞧骨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些东西。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想?要?胡编乱造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时,男人才缓缓开口。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在密闭的空间,悄无声息地被人掳走。”
“你说是吧。”
所有辩解的话直接被堵在嗓子眼里,她吞吐不得。
裴三手眼通天,同官府都有所勾结,自己的那点小伎俩更是无所遁形。
她背后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却觉得嘴唇像是被浆糊封住,连开口都变得极为艰难。
而就?在她犹豫时,她的下颌便被抬起,被迫仰面对上男人冷沉的视线。
屋子里很黑,借着微微的光亮,只能看见男人分明的轮廓以及格外挺拔的身姿。
掐在自己下颌处的手掌很大,带着很明显的老茧,再往下一点就?是纤细的脖颈。灼热的手指压在伤口处,只要?再往下滑动?一点用上些力气,她便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你到底是谁?又是何人指使你过?来的?”说完之后,男人有片刻的停顿,声音更加低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浑身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脑子里甚至闪现?过?坦白的念头。
就?算裴三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敲诈勒索,又能勒索走多?少钱,还能比她的这条命更值钱?
可男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如坠冰窟。
“若是让我查,我会一个一个亲自找上去。”
找上去干什么?
江新月想?到了那日满山寨的尸体,那怎么流好?像都流不干净的粘稠鲜血,本能地都要?反胃作呕。
“我……我那日……在梳妆……突然屋里来了人,要?将我掳走……他们原先也是山寨的人……这次就?是为了寻仇……我……我……”
眼泪簌簌往下流,她有些编不下去,双手撑在男人的膝盖上,湿润的眼眸盯着男人,这次是真?的被吓哭了,哽咽着道:“夫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女子的躯体很是柔软。
两?团轻云毫无顾忌地包围上来。
几?乎在瞬间,男人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裴延年原本的动?作停顿了下,小拇指下垂,擦过?女子脖颈间的嫩肉。
软软的,没有一点威胁力,无辜到将骗人这种事安到她身上都会让人觉得愧疚。
更重要?的是,县丞初步调查结果已经送到他的手上。
乾县的镖局确实不算干净,中间不少人原本已经落草为寇。在朝局稳定下来后,各地官府对山匪打击的力度加大。被官兵扫荡过?几?次之后,不少匪徒下山,开起镖局来。
若是走的镖不贵重,镖师就?老老实实赚点辛苦银子。
若是遇上了大肥羊,黑吃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就?是这些年运道好?,走了几?次乾县的镖居然有了点名气,看起来像是正经营生。
县丞对这些事再了解不过?。
但是调查之下,他发?现?镇国公身边的小娘子是主动?去镖局,指定镖师护送她出城。
这明显就?是一桩丑闻。
县丞的胡须都碾断了几?根,想?着到底要?不要?如实禀报。可若是说了实话,镇国公恼羞成怒转移怒火,撤了他的官职又该如何?
他思?来想?去,想?起那份新鲜出炉的婚书,最后还是将镖师的口供略微改了改。
到了裴延年手里,就?成了镖师见财起意,从他们进乾县开始就?盯上小娘子。
而这恰好?能同楚荞荞的证词对得上。
不过?这中间疑点重重,从楚荞荞突然改变主意催着他去乾县就?不正常,他又该怎么去相?信她的话?
女子的眼泪缓慢下流,浸入到手心凉凉的。
小姑娘下颌处还包着白布,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裴三,我好?疼。你不要?凶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楚荞荞,别给?我来这套,有话给?我好?好?说。”
裴延年压着火气,手上的力道却开始放松。
他心中纳着火,就?只见小姑娘抵着他手掌的压力,毫无顾忌地扑了过?来,揽着他的腰,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